第五百一十六章生不如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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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覺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過去了，程若璃醒過來，看見白陌乾靠在墻上睡得正熟，她輕輕地坐起身來，生怕打擾到白陌乾。
要不是親眼所見，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還可以保持著靠坐的姿勢睡的正香。
她盯著這樣的白陌乾，忍不住笑了起來，看著他冒出來的青色胡渣，白色的襯衫上全是泥巴和不知名的黑色痕跡，難以想象一向一絲不茍，很愛幹凈的人，竟然邋遢成這樣。
然而她只要想到，這些都是因為她，她就忍不住上揚嘴角，對著已經幹裂的白陌乾的唇親了上去。
這個觸感算不上好，但是卻是無可替代。
這個吻並沒有喚醒沈睡的白陌乾，她給白陌乾蓋上毛毯，獨自去找小米了。
這裏的傷員很多，她只走了幾十米，就看見很多人都被截肢了，有些人醒過來，眼神空洞地看著殘缺的肢體，不發一言。
有的人正在哭鬧，說他不要變成殘疾人，與其這樣還不去死之類的話。
程若璃忽然有些擔心小米的狀況，昨天就說小米要截肢，那今天小米醒過來了嗎？她還好嗎？
轉了幾個帳篷，她都沒有看到小米的身影，正打算問人，就看見不遠處的小寧，她趕緊走了過去，拍了一下小寧的肩膀問道：“小米在哪？”
小寧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下，見是程若璃，立刻說道：“在那邊的監護室裏面，她現在還沒有醒過來，你要是想去看她的話，我帶你去。”
小寧說話的時候，一直盯著地面，精神狀態不佳。
程若璃看見他這樣，意識到了什麽，問道：“小米是不是截肢了？”
小寧飛快地擡起頭，眼睛裏有著瞬間而逝的痛苦，點點頭，默認了。
她的心跟著這個點頭的動作沈入了谷底。
那個往日動如脫兔的小米，能夠接受這樣的自己，會不會像那些人一樣，哭鬧著要死，小寧呢？還會選擇和小米繼續生活下去嗎？
當困難真的擺在面前時，其實最難做的應該就是選擇，面對最直接的良心和道德考驗。
她看著小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就算是他離開，也無可厚非，他和小米又沒有結婚，用不著搭上他的餘生。
“若璃姐，等小米醒過來，我想求婚，我不想在等了，我想現在就和她在一起，我要照顧她，照顧她的下半輩子。”小寧擡起頭，做出了決定。
程若璃點點頭，紅了眼眶，小米果然沒有看錯人，如果小米親耳聽到這句話，肯定會很感動。
“本來是想等到這次電影結束就結婚，但是沒有想到，計劃趕不上變化，現在就算是把婚事提前了，若璃姐，到時候你可要幫我們主婚。”
小寧擡起頭，露出了虎牙，程若璃被感動的一塌糊塗，不停地點著頭。
小寧被醫生叫過去，她進了小米的監護室，因為震地物資緊缺，小米並不是一個人在監護室裏面，她悄聲走進去，看著臉色蒼白的小米道：“你一定要趕緊醒過來，那個呆板的小寧給你準備了驚喜。”
“小寧他願意繼續照顧你，多好，你這輩子可以不用愁了，還有我為你主婚，你可一定要趕快好起來。”
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，小米還是保持著她剛剛進來的姿勢，繼續昏睡著，程若璃從監護室裏退了出去。
她一邊往回走，一邊打了個噴嚏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冰冷的衛生間裏面待久了，她身上的體溫，現在還沒有恢覆過來。
“若璃！”
聞聲擡頭正好看見白陌乾拿著衣服走了過來，她笑著迎了上去。
“你怎麽亂跑，，這裏這麽多人，萬一我找不到你怎麽辦？”白陌乾的語氣有些焦急，隱隱帶著責怪之意。
“那我去找你好了，我記得回去的路，只要你在原地，我都會找到你的。”一陣風吹來，撩起她的頭發絲遮住了她的笑容，白陌乾伸手將頭發放回原處，給她套上了外套。
一個用力，將程若璃擁入了懷中，隱忍道：“我只是害怕，昨天都是夢。”
要不是脖子上的疼痛證實他並不是在做夢，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，這樣用力抱住她。
她緊緊回應著這個擁抱，她也很害怕，一覺醒來，身邊不是在日光下的白陌乾，而是那個伸手不見五指，倒塌的地板中，她會多害怕，但是很好，恐懼沒有重演。
“我只是去看看小米，確認她在哪裏，剛剛我還看見小寧了，他邀請我當他和小米的主婚人了，你說我應該準備說什麽呢？”
白陌乾揉揉她的頭發，笑道：“這個讓阿璟教你。”
“對哦，等我回去問問他。”
天災正在被治理，越來越多的人被救出來，但是同時傷亡人數也在不斷地往上漲。
悲鳴與慶幸共存，有人哀，有人歡。
……
小米在昏迷了三十幾個小時之後，清醒了過來，看到狹窄的，用幕布隔離開，有著光亮的空間，她才意識到，她得救了。
她動了動手，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，想要動腿的時候，她發現這麽也動不了，她艱難地擡起上半身，看著左腿旁邊空落落的右腿。
那本來應該有右腿存在的地方，現在卻什麽都沒有。
她不敢相信，自己的腿沒了，而且還是在她不知情的地方，她慌亂地想要逃走，手不小心碰到了床邊的儀器盒，裏面存放的鑷子和刀都被掀翻在地上，傳來金屬碰撞在一起特有的聲音。
驚動了臨時帳篷外面的小寧和程若璃，還有白陌乾。
“小米！你醒了！”程若璃有些激動，沒有註意到小米死灰一般沈寂的眼睛，而小寧註意到了，步伐止在門口，沒有再動一步。
“我的腿呢？誰能跟我解釋一下？”小米緊盯著小寧，一行清淚從眼眶中，流了出來。
程若璃也停下了腳步，怔在原地，這一刻還是來了。
“你的腿如果不鋸的話，隨時都會威脅到你的生命，所以為了保住你的命，醫生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。”白陌乾清冷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響起。
“我不需要！沒有腿，我以後要怎麽生活?這樣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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要不是親眼所見，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還可以保持著靠坐的姿勢睡的正香。
她盯著這樣的白陌乾，忍不住笑了起來，看著他冒出來的青色胡渣，白色的襯衫上全是泥巴和不知名的黑色痕跡，難以想象一向一絲不茍，很愛幹凈的人，竟然邋遢成這樣。
然而她只要想到，這些都是因為她，她就忍不住上揚嘴角，對著已經幹裂的白陌乾的唇親了上去。
這個觸感算不上好，但是卻是無可替代。
這個吻並沒有喚醒沈睡的白陌乾，她給白陌乾蓋上毛毯，獨自去找小米了。
這裏的傷員很多，她只走了幾十米，就看見很多人都被截肢了，有些人醒過來，眼神空洞地看著殘缺的肢體，不發一言。
有的人正在哭鬧，說他不要變成殘疾人，與其這樣還不去死之類的話。
程若璃忽然有些擔心小米的狀況，昨天就說小米要截肢，那今天小米醒過來了嗎？她還好嗎？
轉了幾個帳篷，她都沒有看到小米的身影，正打算問人，就看見不遠處的小寧，她趕緊走了過去，拍了一下小寧的肩膀問道：“小米在哪？”
小寧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下，見是程若璃，立刻說道：“在那邊的監護室裏面，她現在還沒有醒過來，你要是想去看她的話，我帶你去。”
小寧說話的時候，一直盯著地面，精神狀態不佳。
程若璃看見他這樣，意識到了什麽，問道：“小米是不是截肢了？”
小寧飛快地擡起頭，眼睛裏有著瞬間而逝的痛苦，點點頭，默認了。
她的心跟著這個點頭的動作沈入了谷底。
那個往日動如脫兔的小米，能夠接受這樣的自己，會不會像那些人一樣，哭鬧著要死，小寧呢？還會選擇和小米繼續生活下去嗎？
當困難真的擺在面前時，其實最難做的應該就是選擇，面對最直接的良心和道德考驗。
她看著小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，就算是他離開，也無可厚非，他和小米又沒有結婚，用不著搭上他的餘生。
“若璃姐，等小米醒過來，我想求婚，我不想在等了，我想現在就和她在一起，我要照顧她，照顧她的下半輩子。”小寧擡起頭，做出了決定。
程若璃點點頭，紅了眼眶，小米果然沒有看錯人，如果小米親耳聽到這句話，肯定會很感動。
“本來是想等到這次電影結束就結婚，但是沒有想到，計劃趕不上變化，現在就算是把婚事提前了，若璃姐，到時候你可要幫我們主婚。”
小寧擡起頭，露出了虎牙，程若璃被感動的一塌糊塗，不停地點著頭。
小寧被醫生叫過去，她進了小米的監護室，因為震地物資緊缺，小米並不是一個人在監護室裏面，她悄聲走進去，看著臉色蒼白的小米道：“你一定要趕緊醒過來，那個呆板的小寧給你準備了驚喜。”
“小寧他願意繼續照顧你，多好，你這輩子可以不用愁了，還有我為你主婚，你可一定要趕快好起來。”
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，小米還是保持著她剛剛進來的姿勢，繼續昏睡著，程若璃從監護室裏退了出去。
她一邊往回走，一邊打了個噴嚏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冰冷的衛生間裏面待久了，她身上的體溫，現在還沒有恢覆過來。
“若璃！”
聞聲擡頭正好看見白陌乾拿著衣服走了過來，她笑著迎了上去。
“你怎麽亂跑，，這裏這麽多人，萬一我找不到你怎麽辦？”白陌乾的語氣有些焦急，隱隱帶著責怪之意。
“那我去找你好了，我記得回去的路，只要你在原地，我都會找到你的。”一陣風吹來，撩起她的頭發絲遮住了她的笑容，白陌乾伸手將頭發放回原處，給她套上了外套。
一個用力，將程若璃擁入了懷中，隱忍道：“我只是害怕，昨天都是夢。”
要不是脖子上的疼痛證實他並不是在做夢，他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平靜，這樣用力抱住她。
她緊緊回應著這個擁抱，她也很害怕，一覺醒來，身邊不是在日光下的白陌乾，而是那個伸手不見五指，倒塌的地板中，她會多害怕，但是很好，恐懼沒有重演。
“我只是去看看小米，確認她在哪裏，剛剛我還看見小寧了，他邀請我當他和小米的主婚人了，你說我應該準備說什麽呢？”
白陌乾揉揉她的頭發，笑道：“這個讓阿璟教你。”
“對哦，等我回去問問他。”
天災正在被治理，越來越多的人被救出來，但是同時傷亡人數也在不斷地往上漲。
悲鳴與慶幸共存，有人哀，有人歡。
……
小米在昏迷了三十幾個小時之後，清醒了過來，看到狹窄的，用幕布隔離開，有著光亮的空間，她才意識到，她得救了。
她動了動手，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，想要動腿的時候，她發現這麽也動不了，她艱難地擡起上半身，看著左腿旁邊空落落的右腿。
那本來應該有右腿存在的地方，現在卻什麽都沒有。
她不敢相信，自己的腿沒了，而且還是在她不知情的地方，她慌亂地想要逃走，手不小心碰到了床邊的儀器盒，裏面存放的鑷子和刀都被掀翻在地上，傳來金屬碰撞在一起特有的聲音。
驚動了臨時帳篷外面的小寧和程若璃，還有白陌乾。
“小米！你醒了！”程若璃有些激動，沒有註意到小米死灰一般沈寂的眼睛，而小寧註意到了，步伐止在門口，沒有再動一步。
“我的腿呢？誰能跟我解釋一下？”小米緊盯著小寧，一行清淚從眼眶中，流了出來。
程若璃也停下了腳步，怔在原地，這一刻還是來了。
“你的腿如果不鋸的話，隨時都會威脅到你的生命，所以為了保住你的命，醫生才做出了這樣的選擇。”白陌乾清冷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響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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